第八章 姨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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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姨娘屋裏，此時謝蘊湘、朱姨娘和鄧如意母女三人卻在嘲笑楊姨娘。
謝蘊湘有些得意的嘲笑道：“也鄉野出身就是鄉野出身，不過五兩銀子，給了人家還追出去要了回來，沒得讓人覺得我們謝家小家子氣。而且姨娘你看看楊姨娘那粗俗潑辣的樣子，聽說追到了楊家，還跟楊家夫婦打了起來，真是一點形象都不顧。”
朱姨娘正拿著謝蘊湘從鳳卿那裏得來的琉璃垂蓮簪在瞧，聽謝蘊湘說話，將目光從簪子上移開，笑著道：“你少說兩句吧，你楊姨娘是出身卑賤了些，行事也不得體，但她是你的長輩，你不可說她的不是。”
她雖然這樣說著，但臉上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反而自己臉上也有些看楊姨娘笑話的意思。
說完又拿著手上的簪子繼續瞧，對謝蘊湘道：“這簪子倒是真的好看，明日去福王府，你就戴這支簪子去。”
謝蘊湘撇了撇嘴，心裏有些不暢快道：“父親和夫人偏心謝鳳卿，她的東西哪個不比我們的好上幾倍。”
朱姨娘道：“所以你給我爭氣一點，明日去福王府，你定要給世子爺留個好印象。哪日你要是真成了世子妃，哪怕世子側妃，福王府裏的東西難道不比謝家的好，到時候就只有鳳卿那丫頭羨慕你的份。”又道：“蘊錦只比你年長了一歲，但去年老爺和夫人就做主給她定下了親事。你今年也是十四了，明年就要及笄，夫人卻沒有半點動靜要為你的親事打算。既然夫人不管，那只有我們自己打算謀劃了。蘊錦找了安溪知府的小兒子，你可不能被她比了下去。”
謝蘊湘有些不耐的道：“知道了。”說著又拉了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鄧如意的手，笑著道：“還是姐姐厲害，找人給阮側妃遞了幾句話，就讓阮側妃下帖子的時候專門提到讓我們也一定要去福王府參加賞梅宴。”
鄧如意道：“我哪裏說了什麽，我就說了娘和妹妹十分仰慕側妃娘娘的風華，想在娘娘跟前孝犬馬之勞，沒想到娘娘就真的下帖子請了我們。說起來自然是因為妹妹才貌雙全，讓娘娘印象深刻才會特意邀請。”
謝蘊湘雖然不完全相信她的話，但被鄧如意如此奉承，心裏也是熨熨帖帖的。
鄧如意卻是低下了頭，眼角有一絲別樣的光。她與謝蘊湘雖然是親姐妹，但親姐妹之間也是不一樣的，這裏是謝府，而她卻姓鄧，所以哪怕對著這個親妹妹，她也要奉迎奉承。
就是自己的親娘，想得起來謝蘊湘十四歲了親事還沒著落，卻又什麽時候想得起來，她如今已經十九歲了，卻還待字閨中。
在另外一邊，陳姨娘屋裏，陳姨娘也在跟身邊的丫鬟笑話嘲笑楊姨娘。
臉上十分幸災樂禍的道：“村婦就是村婦，給出去的銀子還追出去要了回來，甚至不惜跟自己親兄長動手，做出這般丟面子的事，也不嫌害臊。”說著又嘲笑的“哦”了一聲，道：“我忘記了，楊姨娘一向是沒臉沒皮的潑婦，既不懂規矩也沒墨水，自然不知道害臊。就是可憐了老爺和咱們謝家，要被她連累得蒙羞。”
再接著又十分不甘的甩了甩手裏的帕子，道：“楊姨娘當年是夫人納進府裏的，夫人當年也不知是不是被鷹啄瞎了眼，納了這樣的人進府。”
丫鬟“呵呵呵”的陪笑，既不敢說楊姨娘的不是，更不敢說王氏的不對，更因為陳姨娘的狂言妄語而臉上冒汗，恨不得自己沒聽見她說了什麽。
陳姨娘睥睨了丫鬟一眼，撇了撇眼，有些嫌棄她的膽小。
這些話她在外面不能說，現在在自己屋裏，難道她還要顧三忌四憋在心裏不成。她要說，她偏要說，楊氏不過是個砍柴丫頭，如今胖成那樣更不得老爺的寵，不過就是命好生了兩個兒子，憑什麽就壓在她的頭上。
陳姨娘雖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但娘家以前是大商賈，自小也是錦衣玉食使奴喚婢長大的，之後後來家道中落，不得已成了謝遠樵的妾，如今被楊姨娘壓在頭上自然心中不服。
相比於朱姨娘和陳姨娘這裏，柳姨娘那裏就要平靜的多了。
她自然也聽到了楊姨娘今日的光輝事跡，除了跟自己身邊的麼麼談論了一句“楊妹妹向是這樣直率的性子”，然後便不多予以評論，轉而去了東跨院尋自己的兩個女兒。
柳姨娘進門的時候，謝蘊錦正坐在桌子前手裏拿著一支碧翠簪在左右的瞧，目光中有著掩藏不住的喜愛，桌子旁邊放著針線筐，裏面是一些尺頭。
謝蘊繡也在屋裏，手裏興致昂揚的拿著看的卻是一只羊脂玉滑的玉兔子，時不時的高興將玉兔子舉到姐姐的跟前說著什麽。
姐妹兩人見柳姨娘進來，連忙站起來喚了一聲：“姨娘。”
柳姨娘含笑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讓她們坐下，接著便已經走到了她們的跟前。
眸光掃過看到她們各自手裏的東西，不由問道：“這簪子和玉兔子哪裏來的？”她對女兒的東西多少心裏有數，這翠簪和玉兔子都不是凡品，謝家雖然算得上富貴，但這樣的好東西也不是人人隨便就有的。
謝蘊錦微笑說道：“七妹妹讓人送來的。”
見柳姨娘臉上微訝便又解釋道：“今日在七妹妹屋裏賀生辰，六妹妹和九妹妹從她那裏要走了一支簪子和一盞琉璃盞。後來七妹妹便讓人送了這兩樣東西來，說是既然六妹妹和九妹妹要了她的東西，她也不好厚此薄彼，總該人人都有份都好。”
柳姨娘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府裏姑娘們的東西，七小姐謝鳳卿總是得頭一份的，她手裏的東西自然比別的姐妹好。
柳姨娘嘆了一口氣道：“七姑娘會做人。”
謝蘊錦點了點頭，七妹妹行事向來是這樣的，只要六妹妹和九妹妹從她這裏要了什麽東西，過後必然會給她們其他姐妹也人人補一份，且送的東西必定會好過六妹妹和九妹妹的。她心中所想，仿佛就是不想讓她們這些老實厚道與她為善的，反比六妹妹這樣喜歡跟她玩心眼的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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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湘有些得意的嘲笑道：“也鄉野出身就是鄉野出身，不過五兩銀子，給了人家還追出去要了回來，沒得讓人覺得我們謝家小家子氣。而且姨娘你看看楊姨娘那粗俗潑辣的樣子，聽說追到了楊家，還跟楊家夫婦打了起來，真是一點形象都不顧。”
朱姨娘正拿著謝蘊湘從鳳卿那裏得來的琉璃垂蓮簪在瞧，聽謝蘊湘說話，將目光從簪子上移開，笑著道：“你少說兩句吧，你楊姨娘是出身卑賤了些，行事也不得體，但她是你的長輩，你不可說她的不是。”
她雖然這樣說著，但臉上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反而自己臉上也有些看楊姨娘笑話的意思。
說完又拿著手上的簪子繼續瞧，對謝蘊湘道：“這簪子倒是真的好看，明日去福王府，你就戴這支簪子去。”
謝蘊湘撇了撇嘴，心裏有些不暢快道：“父親和夫人偏心謝鳳卿，她的東西哪個不比我們的好上幾倍。”
朱姨娘道：“所以你給我爭氣一點，明日去福王府，你定要給世子爺留個好印象。哪日你要是真成了世子妃，哪怕世子側妃，福王府裏的東西難道不比謝家的好，到時候就只有鳳卿那丫頭羨慕你的份。”又道：“蘊錦只比你年長了一歲，但去年老爺和夫人就做主給她定下了親事。你今年也是十四了，明年就要及笄，夫人卻沒有半點動靜要為你的親事打算。既然夫人不管，那只有我們自己打算謀劃了。蘊錦找了安溪知府的小兒子，你可不能被她比了下去。”
謝蘊湘有些不耐的道：“知道了。”說著又拉了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鄧如意的手，笑著道：“還是姐姐厲害，找人給阮側妃遞了幾句話，就讓阮側妃下帖子的時候專門提到讓我們也一定要去福王府參加賞梅宴。”
鄧如意道：“我哪裏說了什麽，我就說了娘和妹妹十分仰慕側妃娘娘的風華，想在娘娘跟前孝犬馬之勞，沒想到娘娘就真的下帖子請了我們。說起來自然是因為妹妹才貌雙全，讓娘娘印象深刻才會特意邀請。”
謝蘊湘雖然不完全相信她的話，但被鄧如意如此奉承，心裏也是熨熨帖帖的。
鄧如意卻是低下了頭，眼角有一絲別樣的光。她與謝蘊湘雖然是親姐妹，但親姐妹之間也是不一樣的，這裏是謝府，而她卻姓鄧，所以哪怕對著這個親妹妹，她也要奉迎奉承。
就是自己的親娘，想得起來謝蘊湘十四歲了親事還沒著落，卻又什麽時候想得起來，她如今已經十九歲了，卻還待字閨中。
在另外一邊，陳姨娘屋裏，陳姨娘也在跟身邊的丫鬟笑話嘲笑楊姨娘。
臉上十分幸災樂禍的道：“村婦就是村婦，給出去的銀子還追出去要了回來，甚至不惜跟自己親兄長動手，做出這般丟面子的事，也不嫌害臊。”說著又嘲笑的“哦”了一聲，道：“我忘記了，楊姨娘一向是沒臉沒皮的潑婦，既不懂規矩也沒墨水，自然不知道害臊。就是可憐了老爺和咱們謝家，要被她連累得蒙羞。”
再接著又十分不甘的甩了甩手裏的帕子，道：“楊姨娘當年是夫人納進府裏的，夫人當年也不知是不是被鷹啄瞎了眼，納了這樣的人進府。”
丫鬟“呵呵呵”的陪笑，既不敢說楊姨娘的不是，更不敢說王氏的不對，更因為陳姨娘的狂言妄語而臉上冒汗，恨不得自己沒聽見她說了什麽。
陳姨娘睥睨了丫鬟一眼，撇了撇眼，有些嫌棄她的膽小。
這些話她在外面不能說，現在在自己屋裏，難道她還要顧三忌四憋在心裏不成。她要說，她偏要說，楊氏不過是個砍柴丫頭，如今胖成那樣更不得老爺的寵，不過就是命好生了兩個兒子，憑什麽就壓在她的頭上。
陳姨娘雖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但娘家以前是大商賈，自小也是錦衣玉食使奴喚婢長大的，之後後來家道中落，不得已成了謝遠樵的妾，如今被楊姨娘壓在頭上自然心中不服。
相比於朱姨娘和陳姨娘這裏，柳姨娘那裏就要平靜的多了。
她自然也聽到了楊姨娘今日的光輝事跡，除了跟自己身邊的麼麼談論了一句“楊妹妹向是這樣直率的性子”，然後便不多予以評論，轉而去了東跨院尋自己的兩個女兒。
柳姨娘進門的時候，謝蘊錦正坐在桌子前手裏拿著一支碧翠簪在左右的瞧，目光中有著掩藏不住的喜愛，桌子旁邊放著針線筐，裏面是一些尺頭。
謝蘊繡也在屋裏，手裏興致昂揚的拿著看的卻是一只羊脂玉滑的玉兔子，時不時的高興將玉兔子舉到姐姐的跟前說著什麽。
姐妹兩人見柳姨娘進來，連忙站起來喚了一聲：“姨娘。”
柳姨娘含笑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讓她們坐下，接著便已經走到了她們的跟前。
眸光掃過看到她們各自手裏的東西，不由問道：“這簪子和玉兔子哪裏來的？”她對女兒的東西多少心裏有數，這翠簪和玉兔子都不是凡品，謝家雖然算得上富貴，但這樣的好東西也不是人人隨便就有的。
謝蘊錦微笑說道：“七妹妹讓人送來的。”
見柳姨娘臉上微訝便又解釋道：“今日在七妹妹屋裏賀生辰，六妹妹和九妹妹從她那裏要走了一支簪子和一盞琉璃盞。後來七妹妹便讓人送了這兩樣東西來，說是既然六妹妹和九妹妹要了她的東西，她也不好厚此薄彼，總該人人都有份都好。”
柳姨娘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府裏姑娘們的東西，七小姐謝鳳卿總是得頭一份的，她手裏的東西自然比別的姐妹好。
柳姨娘嘆了一口氣道：“七姑娘會做人。”
謝蘊錦點了點頭，七妹妹行事向來是這樣的，只要六妹妹和九妹妹從她這裏要了什麽東西，過後必然會給她們其他姐妹也人人補一份，且送的東西必定會好過六妹妹和九妹妹的。她心中所想，仿佛就是不想讓她們這些老實厚道與她為善的，反比六妹妹這樣喜歡跟她玩心眼的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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